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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历史与文化的视野下观照艺术

1999-06-09 来源:中华读书报 周思源 我有话说

以前也曾杂七杂八地读过一些介绍西方艺术的书,对各个主要时代的著名作品也有个一知半解。但是为什么在那里会出现那样的艺术形态,为什么两千多年前的希腊的雕塑会那么充满韵律感,会有大量的裸体美男美女;希腊雕塑与中国雕塑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等等,总是不甚了了。我一直希望能够有一本史论结合、深入浅出、图文并茂的西方艺术史,一卷在手,就能对西方绘画、雕塑、建筑、园林的历史发展脉络、主要作品及其基本理论有一个清晰的了解。最近读到张延风的新作——带有100余幅精美图片的《西方文化艺术巡礼》(中国青年出版社),总算了却此愿。

一般艺术史专著多以时间为线索,系统介绍各个时期的艺术概况、流派和重要艺术家的生平、风格及其主要作品。可以简单地概括为艺术史“是这样”。另一类著作则着眼于艺术史“为什么会是这样”。虽然也介绍艺术家生平、流派、风格及其作品,但并不涉及很多人,占用过多篇幅,而是“着重分析艺术嬗变的前因后果”。比如希腊雕塑中的裸体女神像中有许多优秀的艺术品,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那些美丽非凡的模特儿是些什么样的女性?她们怎么会在两千多年前的社会中如此慷慨地为艺术献身?这些在《巡礼》都作了生动的介绍。原来这和雅典的“庙妓”制有密切关系。庙妓为神卖身,将所得捐献给神庙,因此也就得到了社会的尊重。艺术家要塑造美丽的女神,庙妓则在为神献身的精神鼓舞下自愿充当模特儿。

《巡礼》不是就事论事地介绍某些著名艺术品,而是将它置于从整个社会文化的大背景下来认识,从而分析得有深度,使读者能够从一个新的角度去欣赏或感受。比如创作于公元前五世纪的著名雕塑《掷铁饼者》是所有介绍西方古典艺术著作都不会遗忘的。《巡礼》在详细介绍了那个时期的希腊哲学、自由的人文环境和数学研究成就以及神庙建筑这些大的文化背景后,除了从塑像的“形态——动作”的每一个局部进行艺术分析外,还从哲学的角度指出:“《掷铁饼者》是一个包含多种矛盾和变化的综合体,它是两个动作和姿态的过渡状态,是变化的空间和时间的载体,是多种力量集聚、对抗、较量的力场。希腊人以这件精心设计的作品表达他们对世界结构的深刻理解,宣传辩证统一的世界观,炫耀他们驾驭世界的能力。”让人在从局部到整体细细欣赏艺术品的同时还能品味到一种哲学的、物理学的和民族心理的情趣。这大概就是伟大艺术品和一般优秀作品的区别吧。

这是一部史论结合、在整个社会文化的大背景下梳理西方艺术的学术著作。正如作者在前言中所说,“实际是一部西方艺术简史”。雅俗共赏。作者的核心观点是,艺术发展的动力既非他律的(被阶级斗争或社会经济所决定),亦非绝对是自律的(完全是艺术家自身为艺术而艺术的结果)。艺术是整个文化大系统中的一个子系统,是文化的精灵。因而只有将艺术现象置于整个文化场中,才能揭示出其创新、个性与深层意蕴。本书虽然以史——时间为经线进行巡礼,但并不以世纪划分章节,而是以艺术的实际状态来划分阶段,从而较好地将各种艺术在一个较长或具有独立意义的阶段的发展及其时代特色揭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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